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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节 (第2/2页)
,又是何等心情? 希锦看着阿畴,他眉眼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只是她自那平静中却品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。 他得有多么强大的意念,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身后累累白骨堆成的悲伤啊。 阿畴感觉到希锦的沉默,自然知道她意思。 他并不在意地笑了下,握着她的手道:“也没什么,都是过去的事了,生在皇家,这是我本该接受的宿命。” 他垂眸,看着在那温煦的阳光下,两双手十指交叉的亲近。 希锦:“嗯,我明白。” 阿畴轻握着希锦的手,笑着道:“以后我们可以请画师每年给芒儿画一幅像,好好保存着,等以后芒儿大了他可以看到。” 希锦:“对!而且芒儿长得像你吧,等他再长几岁,肯定和你小时候一样,那我不就知道你小时候的模样了。” 阿畴笑道:“是,到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我小时候和芒儿像不像。” 这么说着,他带了希锦过去那边厢房,那厢房的窗棂都已经蒙上了灰尘蛛网,两个人藉着自窗棂透进去的阳光看进去,可以看到里面案几都蒙了灰尘,旁边还有半旧的黄绫坐垫,已经被撕扯,就那么凌乱地夹着枯草,堆积在紫檀木家具旁。 那紫檀木家具的精雕细琢,和那枯草黄绫的凌乱破败,两相对比,真真是让人看得感慨。 希锦也不免叹息:“怪不得戏文上说,富贵如浮云,雕梁画栋瞬间烟消云散,钟鸣鼎食转眼成空,便是昔日这不知道花费多少银子的紫檀木大案几,如今还不是埋没在枯草中,让人不敢想像昔日的那锦绣繁华。” 若不是那皇帝翁翁身边没合适的人了,人年纪大了突然想起昔日的小孙子,只怕是先皇太子一脉从此再无可能,阿畴也只能沦落民间做自己的赘婿。 想起来还挺心酸的,她可怜的阿畴,太不容易了。 阿畴看出她的心思,道:“所以我们要一起设法,我要当皇帝,你要当大娘子当皇后,不然你我一切富贵都付诸东流,我们芒儿的画像,还不知道任凭哪个糟蹋呢。” 希锦一个激灵,顿时挺直了脊背,轻攥拳:“对,皇位只能是咱们的,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。” 必须争啊! 这里不是汝城,在汝城宁家,输了顶多是少挣几个钱,但是在这里如果输了那就是死,那就是下天牢。 所以以后谁和阿畴抢皇位,谁就是她的仇人,那必须拎起棍子使劲招呼了。 阿畴笑看着她干劲十足的样子,温声道:“走,我们进去我昔日的卧房看看。” 希锦:“好!” 阿畴便试探着推开那门扉,那门扉年久失修,一推便推开了。 门一开,里面便传来一股陈年的霉味和灰尘味,希锦不曾提防,差点被呛到。 阿畴用袖子挥了挥,两个人才迈进去。 希锦好奇,四处看,看那案几,看那桌椅,也看那床。 她便觉得好玩:“为什么不重修,若是修过,我们干脆来这里住不是很好吗?” 阿畴:“嗯,是要修的,不过也得等着内库拨下银子来才可以。” 希锦:“还要等啊?是不是又得群臣上谏?” 阿畴:“这个耗费不大,不至于劳民伤财,倒也还好,不过就算官家下了旨,也要等各样审批,流程繁琐。” 希锦:“哦。” 想想这事,她其实多少有些失望,之前想着为当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让天下变色,原来其实并不是,只是修缮房屋而已,还要等款项。 她叹道:“阿畴,你以后当了皇上,可要当一个跺跺脚让天下为之震撼的皇帝,能当家做主,到时候我想吃什么就给我买什么,我想要什么宅院,就给我买什么宅院,可不要当抠抠搜搜的皇帝。” 阿畴听得这话,顿了顿,那眼神就很有些说不上来了。 他沉默地看着她,好一会才道:“你要吃龙肝凤髓,还是要住金楼玉宇?” 希锦想了想:“也不必吧,龙肝凤髓哪里有呢,都是骗人的,就寻常食材就是了,至于宅院,比如像这个就很好,但还是要修缮修缮的,可不要连修缮的钱都拿不出。” 阿畴:“那就是了,这个很难吗?” 希锦:“哦,也对。” 这么说着,希锦突然看到一旁墙壁上有着残余的雕画,看上去是直接雕在墙上的。 那雕画有些年月了,上面蒙了厚厚一层尘土。 她好奇:“这是什么?” 阿畴看到后,神情顿了顿,之后从旁捡了那破黄绫坐垫,去擦拭上面的灰尘。 破败的黄绫坐垫,带着刮刺感,擦在那雕画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。 希锦看到旁边一根残破的鸡毛掸子,便也拿来帮忙。 待到灰尘除尽,希锦也看到了那壁雕的模样,原来那是一幅古代壁画,上面雕刻着一辆古代车马,还有几个人站在那里。 其中为首的那个,腰间佩玉,足饰珠玑,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华丽的裘衣,他身后两个人都是对襟束腰的衣袍,衣袖颇为宽大,一看就是古人之风,只是希锦读书少,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年月。 而就在那衣裘冠履的男子前面,却有一个老人,只穿了简单粗布短衫,一看便是寻常穷苦人家。 那老人正把什么递给那男子,男子神态恭敬的样子。 希锦看了一番,实在看不懂。 阿畴道:“这是重耳拜土的故事。” 希锦:“拜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