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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 (第2/2页)
身是血的青年,他的胳膊和腿已被碾碎,脑袋耸拉着就剩一块皮子连着,碗口大的疤狰狞,似乎还能看到当时喷涌而出的血柱。 青年察觉到了视线,身子一转,头颅划拉了半个圈,荡悠悠地看过来,眼珠子还插着锋利的碎片,血流不止。 招平安平时走夜路都要带着护身符,摸摸脖子,忘记戴了。她皱眉撇头,即使见多了仍觉得恶心。 所以晚上她不太愿意出门,待在老宅至少耳目清净。 最近阿择很少和她并肩而行,以至于他突然出现在身侧,她还愣了下。 “不舒服就别看。”他跟着她的脚速踏步,不偏不倚地挡住血腥的画面 。 招平安的心突然被轻轻戳了一下,闷闷地回:“嗯。” 到了学校后,招平安混在最后一波出校的人群里,躲着身子通过铁栅栏,不久身后突然传来锁门的“哐当”声。 稳重沉实地将他们圈在空无一人的操场,她仰看阿择棱角分明的侧脸,突然有种逃不脱的错觉。 离十二点还早,招平安打着小手电在板报墙周围转,踩在草地上有东西硌脚,她用脚尖拨了拨,有些粉笔头,还散了满草地的沙子。 这水泥路哪来的沙子?难道是谁从沙坑里弄来的,她远眺操场西北角的位置,离着那么远的距离,这行为也太无语了吧。 招平安查看几圈,毫无收获,于是找了个地方蹲守,等子时到来。 好巧不巧,又是那颗歪脖子树,实在是这位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。 她坐在横着的树干上,悬着脚,脚丫子像上次在浅上村那样,晃啊晃。不同的是此时是夜晚,她穿了九分裤和布鞋,露出的那一小截脚腕晃乱了阿择的心神。 所幸他站在另一个枝杈,不会被发现他眼里的留恋。 风吹树动,月影昭昭,时间在无声流逝,各有思绪。 阿择望向板报墙的位置,神色微动。 他是鬼,他的听觉很好,但他没有心。显于表面的喜怒哀乐,他能知道。如果是藏匿于心底的,他很愚笨。 平安早就醒了,她装作忙碌的样子,装作随意交谈的语气,装作她答应自己的像以前那样。 要说以前阿择或许还不懂,现在他可以肯定了,她在逃避自己,是她的同情心让她答应那晚他的请求。 他确确实实是前仆后继擦肩而过的某某某,他想起平安未说出来的话,想起那张纸上的字。 岑西。 这两个在药方上分别出现过的字,这个地方或许是他最后的归宿。 时间说快不快,说慢不慢,即使不说话招平安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。 手机闹铃轻微震动,她抬眼看去,阿择和她默契地一对眼,再分开。 十二点了。 “吱——吱唰!” “吱——吱唰!” 刺耳且有规律的声音。 清冷的月辉下,映出穿着校服的鬼影,手臂像圆规一样机械地进行扇形活动。 还真是擦黑板的鬼,林盛财没撒谎。 阿择已经到她身旁,伸出手,她没有任何犹豫抓紧,借着他力势飘然落地。 招平安悄悄突进,摸出桃木剑和符篆,阿择密切注意校服鬼的动静。 随着视野清晰,这是只焦糊色的鬼,身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,头发像是玉米须子那样卷卷的,招平安好似能闻到锅烧干的味道。 随着距离越近,浓烈的阴气逼人,这只鬼不太一样。她立即警醒起来,兜里多掏了几样东西出来。 “吱~~~嗒!” 遽然一声响,校服鬼缓缓转头,溃烂的脸上辨不出五官,流脓的皮肤不停地滴着血水,他张开嘴,唇上的黏糊的皮膜生生撕开,翻出腐黑的皮肉。 招平安止住呕吐的冲动,而校服鬼唰唰踏草飞扑,带起一股冷气席卷而来,那血滴子像雨点那样密密麻麻。 呀!脏死了! 她旋即洒出一把朱砂黑豆,噼里啪啦,劲风声停了,随后是鬼痛苦地嚎叫。 加了分量的黑豆,效果果然够刚! 不过洒了豆子就避不开血水了,招平安背身掩住裸露的皮肤,她跑不过了,只能减少伤害。 想象着血水沾上她的衣服、头发,她就哪哪都不得劲。 她闭紧眼睛,身体却陡然升高,耳边破风声萦绕,血水扑在地面泛起的腥味冲鼻。 “呕......”招平安返了两口酸水,旋转落地时阿择俊美的脸近在几尺,她生生将冒出喉咙的酸水咽下去。 要命!为了面子,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