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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 (第2/3页)
瞒不过父亲。” “去吧。”桓睦一挥手,垂首继续读书了。 是夜,天河清明,寒风打窗,一轮圆月清辉乍现爬了上来,洛阳的秋意一下加深至此,斜阳流水,叶底蝉鸣仿佛夏日就是一瞬间的事儿,统统远去了。 窗子紧闭,微有风声,桓行简在书房抱着阿媛,教她写字,阿媛娇弱握笔费劲,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漆黑无比,很像父亲。 也许是太过专注,在父亲面前绷太紧,阿媛总是有点怕他的。鼻头沁汗,等桓行简让她歇一歇时,阿媛拿出块帕子,小心翼翼很端庄地往额头上擦了擦。 帕子生动,有鱼有水,碧玉般的荷叶底下仿佛就有淙淙之声。绣工也好,桓行简看出不是府里婢子的手艺,也并非夏侯妙的风格,问阿媛: “谁给你绣的这一尾小鱼,看着清新活泼。” 阿媛白生生的小脸一抬:“是柔姨,柔姨会的可多了,她会拿柳条编花篮,会扎纸鸢,等春天到了她什么都给我做。父亲,柔姨还会吹骨笛,用鹰翅做的笛子你见过吗?她还会唱歌儿,一支接一支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” 小孩子轻易就能被引的话稠,桓行简低眉笑:“这两天见你柔姨了吗?听说她病了。” “见了一次,可母亲很快就把我送出去了。” “你还想看她吗?” “想呀,可母亲说柔姨病了要多歇息,不许我打扰。”阿媛委屈地皱起了眉头,那神情,倒跟桓行简的模子是如出一辙了。 父女俩正说话,夏侯妙叩门进来,手里端了盘糕点拿给两人吃,夫妻两人依旧不过闲话几句。正此时,石苞在外头踟蹰不已,婢子先进来回话: “司马在门外有事要见公子。” “让他进来。” 夏侯妙弯腰把阿媛从桓行简怀里接过,柔声说:“我带阿媛先睡了。”她出来后,石苞见她忙行礼不迭,夏侯妙一面轻抚着阿媛后背,无意撇到他手里似拿了长长的卷轴,没说什么,抱着阿媛走了。 书房里灯光沛然,石苞把舆图给了桓行简,他谨慎,不忘提刚才情形:“夫人似乎留意到了。” “无妨,她要是无心自然没有后续,可要是有心,”桓行简哼笑一声,没了下文,只草草扫两眼舆图,卷起来随意丢在了案头。 夜色深了,桓行简的眼睛终于从书案上挪开,揉了揉两边太阳,提上灯,信步出了庭院。外面,明月如银,寒意浸肤,巡夜的下人见他这点昏黄逶迤而来,等照面,匆匆行礼绕开了。 刚到湖边,见水光粼粼反照着一池子的月色,偶尔鱼儿摆尾,便揉碎了几点银光,景致寒幽。那石头边,分明坐着一人,皎皎清辉,将她一道孤影拉得投在太湖石山上。 秋虫啾鸣,散落在四下的草丛里,越发的静谧。桓行简已经大约认出是嘉柔那一段纤弱背影,不为别的,正因嘉柔极爱迷迭香的香囊,置于袖间,馥郁绵延。他转了转灯柄,看她片刻,只是仰着颈子抱膝望月而已,桓行简轻步走来,直接一撩袍子坐在了她身旁,望向那张含愁忧伤的脸: “病没痊愈,这么冷的夜你跑出来作死是么?” 陡闻人语,嘉柔吓得身子一颤,几要栽倒,被桓行简一把稳稳揽住,两人衣裳皆被夜色浸得冰凉,触于掌心,他索性丢开灯笼手搭在她膝窝,把人抄起。 嘉柔不敢出声,只乱打乱踢,指甲从他脸上刮了过去,一道红痕立刻在白皙的脸上凸显。桓行简微愠,头一偏紧紧勒住她的腰肢,低声威胁:“你再动,我把你扔水里信不信,明天一早看你是不是就漂在了上头泡得发胀变形,让你姨丈自凉州五百里加急过来领尸。” 说着,三步并作两步踩过草丛,石子路不平,他似乎晃了一晃作出真要扔她的架势,嘉柔吓得魂飞魄散,一时间,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,到底是小姑娘,下意识把桓行简脖子紧紧一搂,哀求说: “不,不要!” 第16章 愁风月(4) 面皮微痛,她那道指甲也不知是下了多重的手,人却轻盈,抱在怀里像一道淡墨轻岚,见她这么怯怯的真被喝住,桓行简一阵闷笑:“你不是挺能耐?” 成年男子温热的气息,直拂脸面,嘉柔一想到那个雨夜被他那样不堪对待,惶惶如鹿,人在他怀中眸子凝滞,身子也僵了。 “别这么怕我,”他往她颈子里一蹭,手紧了两分,少女的味道干净、清嫩,“喜欢迷迭香?来年园子里给你多种上些。” 话说着,把人抱到嶙峋的假山石附近,不说松手,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严丝合缝成一处。 嘉柔既怕且羞,人紧张地没了边际,无知无觉中,桓行简的唇忽然找了上来,吻住自己,她一下哭了眼泪迸出,湿漉漉的,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淌去。 热泪弄得桓行简好不烦躁,故意颠她一下:“你再哭,是不是想把人都引来看你我在这私会?” 嘉柔强力忍着,脑袋摇得犹如风中残叶,呜咽说:“没有,我要回凉州。” 桓行简微微压下声音,一转头,在她耳畔那逗笑:“你现在是我的人了,哪儿都去不成也不必去,住下来,这日后就是你的家。” “我不,”嘉柔心里酸急,一双手早从他肩颈那松弛下来,在他胸前一抵,“你表里不一,一点也不磊落,我不要跟你这样的人同住一处!” 这人坏透了,嘉柔只知道姨丈是马上英雄,父亲是萧然名士,而夏侯家的兄长则为仁清君子……唯独桓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