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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 (第1/4页)
詹氏虽是内厨的管事,却也还知道顾着何妈妈的几分颜面,谁让眼下管家的是三太太呢?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暂时,又就算暂时,也不知“暂时”又能延续多久,再说三太太将来交了权,到底还是主人一层,要收拾个把仆妪,还不是易如反掌,何妈妈的女儿在三太太屋子里当差,何妈妈就能在内厨站稳,谁也不敢不礼敬。 这场争端就在何妈妈的转圜下平息了,但春归当然不会就这样抛之脑后,奈何她虽还能看见何妈妈和孙家的在院子一角窃窃私语,一个温言劝解一个淌眼抹泪,心中无限好奇,却不能堂而皇之去听墙角,可恨现下渠出、白氏都不在身边儿,无法支使她们去窥听。 幸好在这时候,三奶奶却又出现了,人还远,就是一脸的笑,坐下便同春归交待:“是四叔来的信,说四弟妇有了身孕,阿娘不放心,和我商量着挑个稳妥的乳母,送去江浙供四叔夫妻两个差遣,为这事,却把娘子怠慢了。” 春归原本就不在意,此时也只道无妨,刻意把刚才那件争端说给三奶奶听:“从前我看着詹妈妈,虽觉得她面相不是那么和善,行事颇为雷厉风行,却也不像是个凶悍的人,没想到,那个孙家的,竟对詹妈妈这样敬畏,都能说得上是惊惧了。” “孙家的?”三奶奶蹙着眉:“我听也没听过她是什么人物,不过詹氏我是晓得的,她可是老爷的亲信,她家男人,从前就跟着老爷渡过海,如今在外头任着掌柜,詹氏是有些严厉,却并不像无端端为难旁人的人。” 春归又道:“姐姐是没见刚才那仆妇的情状,一说要送午饭给莫问道长,就像要让她送死的模样,脸都青了,也确然说让詹妈妈放她一条活路呢。” 在春归的渲染下,三奶奶对孙家的也好奇起来,待见了何妈妈,便问她:“那孙家的是什么人,和詹氏又有什么过结?” “孙家的是七、八年前买入的仆妇,那时她就守着寡,听说男人还是个秀才,也没考上举人,一病死了,孙家的虽然有个儿子,但夫家贫寒,娘家也没有依靠,男人死后越发没了指望,生的儿子也是多病多灾,她公婆一狠心,就把她卖给了牙行。” 三奶奶嗤笑道:“瞧瞧吧,别以为嫁给读书人就好,像这样的穷秀才,自己窝囊也就罢了,父母家人都是丧尽天良,居然把儿媳卖作仆婢,这也是读书人,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 “可不是这样,奴婢知道孙家的身世后,对她就很同情,寻常也愿意照济她。”何妈妈长叹一声,圆润的面颊上,果然也表现出怜惜的神情,又说道:“孙家的本是个寡妇,模样看上去也不算出众,只是性情好,柔柔弱弱的,许是这样,就让孙槐给看中了,求了主家允可,两个就结成了夫妻。” 三奶奶“哦”了一声,不待问,就对春归解释:“这孙槐我倒知道,原本也是我家的仆从,和詹氏的男人很是交好。”又问何妈妈:“我怎么记得孙槐前两年就死了?” “死了有四、五年了!”何妈妈纠正,接下来就把詹氏和孙家的之间过结,详详细细叙述出来。 ------------ 第53章 人心莫测 在春归听来,詹氏和孙家的两人之间其实并不存在所谓的深仇大恨,一来是孙槐的前妻和詹氏极为交好,虽说病逝了,留下一双年幼的子女,孙槐必定会再续弦,詹氏也没有立场干涉孙槐再娶,然而难免会把续弦和好友比较,詹氏认为续弦是个寡妇,有命硬剋夫的嫌疑,心里就不看好这一桩姻缘,没想到孙槐再娶不久,真就暴病身故了,詹氏就更认定了孙家的是不祥之人。 再者詹氏是个爽利的人,孙家的却柔柔弱弱拖泥带水,两人性情本就不合,詹氏就很看不上孙家的许多行事,尤其是孙槐的遗孤,其中的女孩一回受凉发热,人都烧得迷迷糊糊不清醒了,孙家的却不敢上报主家想办法请医,闷不吭声,一边哭着一边用凉水给女孩擦拭身体试图降热,要不是詹氏及时发现,指不定那女孩就这么病死了,詹氏就更加埋怨孙家的,干脆把好友的一双子女认养在自己膝下。 仆妇之中,也不乏长着势利的眼睛,内厨这些人眼见着詹氏不喜孙家的,好些的只是和孙家的渐渐疏远,更恶劣的就是落井下石。 故而内厨里相对而言最没好处的差事,就都落在了孙家的身上。 春归听后便想:从前是白氏理家,负责往白氏一处配送饮食的差事自然被人争先恐后,也只有白氏受了惩戒失势,这项差事再没有了从前的好处,才会推脱到孙家的身上。 她几乎已经确定孙家的就是白氏死前负责送餐的人,就问何妈妈:“我看那仆妇的情状,似乎格外惧怕莫问道长,这又是什么缘故?” 何妈妈却忽然嗫嚅起来,分明是知情却顾忌着春归是外人,不好开口的模样。 三奶奶因春归那话本就问得很有针对性,隐隐的也猜到了一点端倪,把眉梢一挑,迫不及待般开口:“顾娘子也不是外人,妈妈把实情直说就是。” 这虽然合了春归的意,但她依然觉得哭笑不得:我怎么就不是外人了? 再看何妈妈,这下子再无半点犹豫,口吻里的兴奋之情竟也隐藏不住了:“原本顾娘子不问,奴婢也想着禀报太太和奶奶的,这件事可真了不得!” 见三奶奶和春归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