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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鱼焰火 第65节 (第2/2页)
,或者这样也不错。 * 艾卿一直是个很懂分寸的人。 或者说,她是一个很善于“以己度人”的人。 自那天晚上的糖水事件后,隐约已察觉到唐进余古怪态度背后藏着什么样的情绪,她因自觉这是个无解的命题,而问题的根本,或者说能解决问题的关键,实际不出在她这里、也不是她所能轻易承诺的。于是也顺其自然,就扮演了一个“不打扰”的角色。 她不想因为自己情绪上头的怀念而导致不可控的结果。 倒是又想起了一年多前,那次在地铁站口,唐进余最后对她说的那段话,所谓“我只能送你到这里”——她在整理档案材料的间隙抬头,环顾这偌大却空阔的房间,莫名有些失笑,心说又多送了一程,所以,下次告别会是什么时候? 事实证明。 来得很快,正正好一周后。 医生最后一次到家复诊,告知她身体状况已基本康复,各项指标正常。手肘上和后脑勺的纱布亦早都拆除,有些剐蹭,却也没留下疤痕,实属不幸中的万幸。她于是打算再去做次核酸,拿到报告之后,立刻启程回北京。 只是,没想到的是,最后印着检测结果的那张纸,却是唐进余亲自送来给她的。 去开门时,她手里甚至还拿着件没叠完的衣服——她正在收拾回北京的行李。 于是,一个披头散发,素面朝天,穿着方便行动的宽松睡衣,一个西装革履,身姿笔挺。两个仿佛来自不同世界不同季节的人,站在门口面面相觑。 半晌。 唐进余推了推眼镜,顺手将手里提着的两盒糕饼手信放上玄关,她才反应过来,侧过身子,又随手从鞋柜里找出双新拖鞋放地上——浑然不觉这姿态仿佛有点像主客调转,她才是房子的主人。 倒是很自然地回转过身,想起护工昨天似乎买过水果来,很快洗了串葡萄摆作果盘,请他在沙发稍坐了。 而她则去卧室简单洗了个脸,把一头长发梳起,又换了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。 “没想到你会来。” 她出门时仍在梳那马尾,说完梳子咬在嘴里,手指扒拉两下,把头发推高最后绑好,脑袋左右甩甩,自觉绑的很稳,这才满意。遂在他旁边隔了半人距离坐下。 看见茶几上用烟灰缸压着的核酸检测报告,又侧头微笑:“谢谢你跑一趟。” 因马上能回北京,还赶得上期末的各项安排,是以她今天心情实在不错。 唐进余的眼神在她脸上定了一瞬,又挪开。 问:“行李收拾好了?” 而她点点头,“差不多……吃点葡萄吧。” 他被她提醒,于是终于回头看了眼那盘葡萄。 然而还不等他坐过去挑,艾卿倒是又伸手,随便折了一截塞给他。唐进余低头,看着其中某颗明显瘪了且发软的紫葡萄,嘴唇动了动:“……” 还是吃了。 选的好的吃的。 他就坐在客厅里吃葡萄,也不说来干什么,什么时候走的事。艾卿随口扯了几句,也没强拉着他说话,又回房间去收拾衣服,期间在客厅、卧室和浴室进出好几次,唐进余每每拿余光瞥她,等抬头时,只看得到一截随着她动作飘荡的马尾。 她自去做她的事。 而他来时那种紧张的心情,似乎也随着那种无有言语却平和的气氛,逐渐松下去。 他于是起身,靠近她卧室,但是只是站在房门口,靠着墙。 他问她:“回去的机票买好了吗?” “买好了啊。” “在北京,工作还顺利吗?” “挺顺利的,”艾卿背对着他,手里动作不停、麻利地叠着衣服,闻言点了点头。话音微顿,又道,“如果顺利的话,争取再发几篇刊,明年大概能评上副教授吧。” 他笑了。 说:“那确实挺好的。” 对话沉寂了片刻。 直至艾卿起身去浴室收拾洗漱用品,路过他时,又抛出一句:“别光说我,你呢?” 对话才重新开始。伴着一句略显迟疑的问句。 “我……?” “刚听说你们和天意打官司打输了。”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再问起天莱的情况,脸上的表情极明显的僵了一下。过了好半天,才轻轻应了一句“嗯”。 “要赔很多钱?” “律师估了一下,大概扣完杂七杂八——两千六百万人民币吧。” 艾卿:“……” 她继续叠衣服、在行李箱里四下腾空间,又问:“听说你们在美国还有个芯片研发的项目链?能一下抽出这么多钱吗?” 也得亏她这时忍住没回头。 唐进余就差把“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”写在脸上,只是虽然想问,最终也还是没问。 取而代之,是老老实实回答她:“年底本来预计要给美国公司那边三亿美金的尾款,流动资金很紧张。一下多了两千多万要付,确实有点头痛。” “你爸呢?” “……” “我记得之前看新闻,你和天意合作做那个全息计划,不是说拉到大投资,你爸也注资了一部分钱吗?他不搭把手?” “没。”